OvO踏进家门的那一刻，冒出来的念头是：好像什么都没变，又好像什么都变了。
出门买水时，几个老头老太太在那里打着麻将，抬头看见我，声音还是老样子：“回来了啊？” 我应着，目光落在他们的脸上，眼角的褶子笑起来时，比记忆里深了好几分。小时候总觉得这些长辈不会老，就像马路上的路灯，永远亮在那里，可此刻忽然明白，时光早就在他们脸上悄悄刻了痕，只是我从前没留意。
下午去舅舅家，刚坐下，他就从烟盒里抽了支香烟递过来。我伸手去接的瞬间，想起小时候，他也是这样从口袋里掏东西给我，不过那时候是糖果。现在接过这支烟，指腹蹭过烟纸的纹路，忽然觉出重量 —— 不是烟的重量，是生活压在他手上，又传到我手里的沉。从前不懂大人们偶尔对着窗外叹气的模样，现在握着烟，好像忽然懂了那些没说出口的压力，原来早就在不经意间，轮到我来接了。
晚饭时和家里人聊天，爸妈说着谁家老人摔断了腿，谁家的孩子赚到了钱，这些小时候觉得枯燥又难懂的话题，现在居然能顺着接下去，甚至帮着分析两句。我愣了愣，才发现自己真的变了 —— 那些曾隔着年龄的 “大人话题”，如今成了能聊到一起的家常，就像隔着一层雾的路，走着走着，忽然就看清了前方的风景，也看清了自己长大的模样。